第百零七章 义无反顾,其逾千钧(4/19)

能杀猪解牛。是双双姑娘不见血,每次光临豆腐脑摊前无论洗过几次手,她总能嗅到淡淡的血味。

“不如我不杀猪了,来学……学做豆腐脑儿吧?”有一回,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,说完立刻低下,不敢看她俏丽的脸蛋。双双姑娘却只是把他那盅豆腐脑儿搁边上,笑道:“做豆腐脑儿很辛苦的,挣不了几个钱。你年纪轻,前程远大,什么都比这个强。”

他对自己当时的犹豫退缩,感到无比痛悔。

如果那我在的话--他不止一次如是想,然后自她受辱咬舌、溅得一屋是血的恐怖梦魇之中惊醒,带着满脸的汗渍泪水。

可惜生无法重来。如果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,他一定不在意自己其貌不扬,不管双双姑娘只当他是每天来吃盅豆腐脑、闲话家常的客,死也要向她表明心意,那怕什么都得不到……

毕竟与杀猪不同,他原以为自己需要饮酒宁神,谁知事到临,心底居然一片寂然,甚至隐隐期待着得手之后的死亡与解脱。

少年连碰都没碰土酒,正要取出里刀的布包,瞥见不远处的街角,一名里着旧斗蓬、身后背了块床板还是长凳之类物事的汉子,双手抱胸蹲在墙边,亮的眸光直勾勾地瞅着自己--或说飘着炭香的豆腐脑儿瓮。

已蹲在那儿三天……不,或许更久,只是三天前他才留意起这厮来。少年没读过书,说不出“风尘仆仆”四字,但那就像是走过了几千里的荒野,并非如乞丐般腌臜,而是满身风霜,透着说不出的阑珊倦意,稍望得一眼,便令不由自主地想起家来。

像越浦这种富饶大城,乞丐可比穷乡僻壤多。少年看过背席、背铺盖,甚至背几凳等家生的都有,但那背的物事极怪,足有半多高,廓像是面大楯,又像港大船所用的巨锚,总之十分厚重,外用粗布层层里起,委实看不出是什么。

他该是饿了罢?少年想。

双双姑娘走了之后,他辞去铺档的差使,揣着东家给他的五两银,跟着徐老学了大半年,直到徐老咽下最后一气,还是他替老里的席掘的坑,一抔一抔地覆着土。老上门讨儿,被官差打得遍体鳞伤,能撑过半年,靠的约莫是心中那子冤。

这大半年里他们很少说话,兴许也不知该说什么,原本便只是卖豆腐脑儿和买豆腐脑儿的两个,谈不上熟稔。

徐老的活儿不简单,当年他自己拜师做学徒,光浸黄豆磨煮豆浆就学了整整三年,更别提打盐卤,每一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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