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卷 四极明府 第百四六章 蒺藜长据，如见斯容（9/16）

姥姥之所以倾尽教门之力，处心积虑要夺回天罗经，不惟清理门户，恐怕还有更实际的目的，使她别无选择。然而，盟约是为了规范双方才得以存在，禁道的黑蜘蛛们为天罗香诸提供指引，避免迷失，天罗香又给了什么以为换？

耿照想起那些送禁道、从此只能以黑纱里面的郎，还有恐怖的吃或血祭传说，不由一阵恶寒。姥姥一眼看穿他的心思，忍俊不住，一迳摇。

“真有这么容易，就好啦。”

老叹了气，搁下食具。“禁道要靠冷鑪谷送下的罪叛徒来维系，几百年前就该死绝了。自有印象以来，含我亲自送禁道里的，两四手用不完，数目还远少于这些年误闯禁道而死的。”

她抬起眼帘，眸里透着沈的无力。

“她们什么都不要，这才是最疼处。黑蜘蛛从无要求，绝不主动发声，能不对话就不对话……无欲无求，令疑窦丛生。我翻阅前贤留下的文书，于此可说是无不疑，却又反覆重申守誓的必要；“不可窥探”的警语与前述的疑虑往往同列于一卷，矛盾得令发笑。”

耿照灵机一动，脑海中浮现一抹窈窕修长、如云如雾的苗条身影，低道：“我猜苏姑娘被送禁道，并非犯下什么滔天大罪，是不是？”

蚳狩云淡道：“她是我为探查禁道之秘，心排布的一着暗棋。培养之初，便以历来出身禁道的领路使为摹本，刻意育成那种淡漠疏离、仿佛不食间烟火的特质。像她这么年轻，便成为领路使者的天宫之，过去可说是从来不曾出现过。”

耿照暗忖：“为揭禁道之秘，牺牲一名花样年华的青春郎……相较之下，禁道的黑蜘蛛不过是无有欲求罢了，执论善恶，姥姥未必站得住脚。”想起苏合薰那与清冷外表绝不相衬、狠厉异常的搏命拳殴，似透着一浓烈血，绝非姥姥所说的“不食间烟火”，沉吟之余，凄恻油生。

总能轻易看穿少年所思所想的老，这回倒像浑无所觉似的，轻拂裙膝，自顾自地续道：“可惜带回的消息，迄今仍派不上用场。她于地底的居室，据说与此间差堪仿佛，除此之外，便只有一位教她记忆各处密道及出的老，一样是黑纱里脸，连话都很少说。薰儿只一回喊过一声“嬷嬷”，旋被那伸手制止，此后授受全凭手眼指引，不曾谈。

“我问她底下究竟有多少、主事者谁，有无昔见过的天宫旧，她一条也答不上，仿佛山腹中便只她一；时间一到，其余等俱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