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(2/8)

,常年被臭水腐蚀,硬生生怄出一条小沟,臭气引来野狗盘桓,然后抬起腿,往已经发臭的水沟中再灌几滴狗尿。

这样的生活,绝望到没有意义。

我不能正常上学。

好在教会的神父慷慨,他将仅有的一点知识毫无保留地教给我。

“孩子,主会保佑你。”

我对他的话信不疑。

后来,神父不知触犯什么罪,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教会,把他绑走后,我就再也没见过他。

神父是主最忠诚的孩子,都没能得到保佑,何况是我。

父母的争吵是家常便饭,父亲气愤之余,随手抄起身边的物件,揪住母亲的发,按在地上,发疯般抽打。

直打得母亲无力反抗,或是他打不动了——毕竟每能提供能量的只有早上那几白米饭。

再后来,我的父母死了。

他们死后,姐姐带上我,跟随她那个美国男友,到了大洋彼岸。

他们结了婚,姐姐终于成功拿到绿卡,在那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站住脚。

即便那个美国佬与她年龄将近差了二十上下。

原生家庭能给予她的,只有力、饥饿,以及夹杂着狗尿的恶臭。

父母死得并不光彩。

母亲在争吵中被父亲活活抽死,父亲也因为触犯律法,被警员生生打死。

当有足够正义的理由行恶时,没有不肆无忌惮——男的权威不容挑战;律法的权威同样不容挑战。

即使我如今记忆有些缺散,可这种源自内心处的惊惧感,痛苦到无法忘记。

小脑处传来轻微震动,像一只挣扎的蝴蝶。

扑扇翅膀的频率,自脑听觉系统,我不得不努力克制这将要冲耳膜的绪。

飞机猛然下降,我明显感觉到呼吸变得有些吃力。

子触到地面时,剧烈的震动,将我的神志全部击碎……

“我说的没错吧!是不是很帅?”;“我不敢看他啊!他是外籍亚裔吗?”

“……”

魔鬼不停地在我的身旁蠢动,像摸不着的空气在周围漾;我把它吞下,胸膛里阵阵灼痛,还充满了永恒的、罪恶的欲望……

——夏尔·皮埃尔·波德莱尔飞机停稳后,那些聒噪的声音才逐渐平息。

我缓缓睁开眼,外面照旧一片漆黑,几盏微弱的机场指灯,不足以驱散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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