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(6/7)

备移给监狱和劳改农场。张晓芬没去跟着看枪毙,重脚轻的回了家,整整一宿没睡。她知道,如果自己没有和老六打那一架,很有可能自己今天就也会在那些车上,脖子上挂个牌,然后被判几年劳改。

说起来,她倒是因祸得福,当然,继父在背后肯定也使了许多手段。

就这样又过了一年,继父架不住她妈整天磨叽,找改了她的户年龄,然后把她办进了一个厂子去上班。她去了,被安排在库房当保管员记账。厂里大部分都知道她是个“鞋”,工们大多对她搭不理的,连洗澡都躲开她好几个淋浴龙。倒是有几个平时作风不好的工时不时的就跑到库房去撩她,说些荤话,甚至动手动脚。她忍了几次,后来拿库里的一根钢钎撵着那混蛋跑了半个厂区。那个倒是成了别的笑柄,只是她自己的名声也再一次臭了,越来越少有和她接触。

她以为生就这样了。又过了一年,突然有个男到库房来找她。她愣愣的看着他,半天才认出来,他就是三年前去当了兵的那个男孩。那年夏天她假装摔倒,扑在他怀里,他忍不住亲了她的嘴。那是他的初吻,也是她的。他复员回来,也分到了这个厂当工。他朝她微笑,她撵他走。他走了,却每天都到库房来看她,给她带煮蛋,有时候是他妈包的饺子,有时候从车间出来满脸油泥,还是跑过来,呲着牙对她笑。张晓芬明白他的心意,却想不明白,自己是个名声在外的鞋,他图什么。他不在乎,他说。他最喜欢的,是她红红的嘴唇,那年在后山他尝过,是甜的。现在已经不甜了,还给老六里过,她想。后来,他顶着家里和外界的压力,执意要娶她。她其实没怎么对他动心,但她妈很高兴,极力劝她嫁了。于是她就嫁了。婚礼挺简单,也不怎么热闹。婆婆脸色不太好。再后来她有了孩子,男孩,婆婆这才逐渐露出点笑容来。

子过得平平淡淡,她和丈夫谈不上多亲热,却也本本分分的。孩子十岁的时候,继父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。她很伤感。这个男虽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,却实实在在的帮了她不少。她妈在坟前哭了很久。张晓芬以为,按照她妈晚上的那种饥渴劲儿,她会再找个伴。没想到她妈却是死了这条心,只是在家专心帮她带孩子。两年后,厂子黄了,她两子下了岗。再然后,她出来找工作,进了市的舞厅。最后,她接上了“大活儿”。

丈夫对自己是不错。但一家老小得活着,处处都需要钱。再说,自己早就是个鞋了,只是这么多年过去,从前那点事儿,似乎被给淡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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